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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敦煌访莫高 作者:一点点黑巧克力豆 2001-06-04发表于长城小站 到站了，7个人背着包走出站台，头顶着碧空万里的蓝天，看着这里深颜色粗线条的司机们招揽生意，竟都不想去说话。我一边心里默念着："到了到了"，一边又告诉自己这不是在做梦。脚已经踏在这离家近4000多公里的异域土地，心里也慢慢衡量着这两夜一天半的长途怎么从绿地森林到荒凉戈壁…… 坐上了去往敦煌市区的中巴，一下子觉得自己与这片大地接近了好多，戈壁滩已是触手可及。沿途美景自是不胜收，小型的龙卷风与海市蜃楼在这里随处可见，让刚刚离开京城的我们一时不敢相信传说与现实如此之近。我旁边的一个男生不时就看到的新鲜场景询问一位当地妇女，我努力听了半天，实在是听不清这种浓重口音的本地话，只好一再点头表示接受她这认真的解释。柳园车站距敦煌市2个小时，很多人都已低头睡着，我又一次睁大眼睛进入梦境…… 当我们把自己在政府招待所安顿好后，在大约下午3点多的时候叫车，迎着许多满载游客而归的车们向莫高进军。 莫高的外貌现在修缮得很是完整，进到窟里才感觉到历史的沧桑变化。剥落的壁画和残破的雕像留下历史的痕迹。很专业的讲解员指点着，为我们讲述着一代代人传下来的故事与传说。里面大多是舍生取义、乐善好施的故事。在这里让我感觉中国的历史很大一部分也是佛教的历史吧。当然历史也不是那么慷慨大方地完全留给后人。在一大幅书满天文般字符地字画面前，大家很好奇的问这写的是什么，这位导游很老实地承认："我也不知道"惹起一阵善意的哄笑。那些在现代社会已经失传了的字符能用它们沉默的笔划告诉我们什么呢？它们已走进历史。 听多了这样一些教人善良的故事，不知不觉我竟也放开了现实中某些委屈烦恼，虽然科学更让人弄懂现实，但宗教在某种程度上给人以理想与目标。 莫高的外围有一条干涸的河床，让我们动了下去一走的"凡心"。河床的土地很松软，踩一下就是一个脚印状的大片凹坑。但是那些破破烂烂布满洞窟的山谷就在我们眼前，夹着飞沙的大风迎面而来，--我喜欢这里的莫高这种布满沧桑的感觉！这里的壁画雕像想必都已所剩无几，所以才没有门户遮掩。有时间的话，真应该爬进去看个究竟。还有个妄想：在那些洞窟里安营扎寨会是什么样的感觉？算是对神灵的接近还是亵渎呢？反正没时间，这些疑问和遗憾留给以后可以重来的机会吧。 日落沙山月明清泉 鸣沙山是我们黄昏时才到的。在路上就看到沙山上很多人在用四手或四脚费劲地爬着，正在飞驰车上的我们不仅莞尔，但随后又意识到一会儿的自己也可能就是这个样子，看到别人的同时也看到了一会儿的我们自己。 一进门，满眼的骆驼和刺鼻的骆驼味扑面而来,一批批骆驼们或立或卧供人骑行，以它们固有的好脾气听着人们呼来唤去，起来又趴下，趴下又起来。 但当我们开始决定是骑骆驼还是腿着走的时候遇到了难题：有想骑骆驼的，有想走沙漠的，象我这样鱼和熊掌都想要的也不在少数。于是折衷：骑骆驼到山脚下，再爬上沙山去。 这里完全已经是沙漠的风情了。大漠的风景真美，尤其在这日落的黄昏。如刀削般的山峰齐齐地划下一道阴暗分明的线条，而这线条又是那么简单，只几下就勾勒出山体的轮廓，任由阳光在上面抹上深浅不一的金黄暗黄……山风将它们的表面弄皱又抚平…… 早就听说过这沙山是进一步退半步的。但这爬山之艰苦程度还是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光着脚与沙子们亲密接触的感觉虽然很好，但它们无孔不入钻入我的脚尖，狡猾地卸去我大部分力量，我明摆着就是给自己找累来了，放着旁边现成的台阶不走，非一步一滑地跟无数细沙作对。 记得小时候算过一道题说蜗牛白天向上爬一尺，晚上又滑下来半尺，几天能到头？那时我就在想这只蜗牛真牛！这么麻烦还要往上爬，够倔的！现在我自己也成了这样的蜗牛，上一步，退半步，双手双脚在沙子里轮番作战，吭哧吭哧怎么也爬不到头。 有时干脆在沙坡上一躺，望着上面茫茫沙坡略有绝望，看着旁边的台阶又不禁垂涎几尺，但看着同伴们依旧在沙山上顽强奋斗中，我只好再趴下去继续爬兼滑行。眼看走完了大半个沙坡，几小时未进斗粮的胃竟开始别扭起来，我不禁后悔不该只顾自己高兴忘了胃的需求。终于只好走向台阶，无奈还是"晚节不保"！ 到山顶的时候太阳已经快回家了，鸣沙山的线条也朦胧起来，拍了几张照片后，我们或滑或走下山而去。沙子把我们上山时拿去的力气在下山时全都还给了我们。雪莲还很潇洒地乘一滑板飞驰而下大过滑沙时速之瘾！我们其余人等都是走+滑行很快回到山底。 走向月牙泉的时候，我看见两棵树孤苦伶仃地在沙漠中立着，不禁又勾起了我上树一爬的念头。这树弯弯曲曲的很高也很好爬，几步我就到树梢上大摆pose，让雪莲给我拍照，最后我决定拍个飞身而下的惊险镜头，结果我飞身一跃、快门一响，我那200多元、300多度眼镜掉进沙地淹没在沙子中再也不肯露面。我瞪着模糊的双眼翻遍周围几平方米的沙地也无影踪，只好巴望着千年后有人掘地三尺挖出我沉积沙子的眼镜当作文物仔细研究，同时黯然离去。 这时月牙泉已沉浸在夜色中，我只能通过寻找月亮的倒影找到泉水。听了一会蛙声，想着大家已经等急了，我在雪莲的牵引下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回去。老远看见一干人马就知道不会是别人（这么晚了还有谁会在沙漠里呆着呢？）,我和雪莲飞奔归队。大家悬了半天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然后我们骑着骆驼走回来时的路。这里除了月亮此时已没有别的照明工具了，只有我们几句不连贯的歌词和叮叮当当的驼铃声一路响来。 晚上回去时已是深夜12点，中央一台居然放起了大话西游，才知是周星星今天在北大演讲闹的。此时因身在西方看见此片亲切感大增，不免又温故知新到师徒四人取经西去，才肯累极而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