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元旦帖:龙泉峪←→石佛寺断边成因题解(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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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断边成因之题解
上述以大量篇幅介绍明陵,颇为繁琐,然究竟其与断边地带有何关联?
儒家经书《春秋•成公十三年》(左氏)曰:“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此为华夏民族几千年流传至今的传统,属于内心虔诚与景仰。
明代,每有国之大事,自皇帝至官员均祭拜有关天神、地祇。
永乐四年(西元1406年)“征讨安南右副将军新城侯张辅等率师发凭祥,度坡垒关,望祭安南境内山川,告以黎贼弑君虐民内侵上侮之罪……”。(《明实录北京史料》第一册第220页)征讨安南前,在我境内与安南接壤的凭祥(现为凭祥市),遥祭安南境内山川,以示尊敬。
正统四年(西元1439年)“以京畿大水,遣官祭告昊天上帝、后土、皇地祇……”。(《明实录北京史料》第二册第74页)
成化十三年(西元1477年)“顺天府官以天久雨妨农,奏乞祈晴。礼部议,已于二十六日遣官祭告天地、社稷、山川之神…… ”。(《明实录北京史料》第二册第490页)
如上,水灾、旱灾,亦祭告。
万物皆有灵。于山陵祭祀祖宗之时,同时要祭拜后土、天寿山之神,以示对大地、山川、祖先的崇拜与诚心。
正统元年(西元1436年),修缮献陵、景陵时,“遣少保工部尚书吴中祭后土、天寿山之神”。(《明实录北京史料》第二册第32页)
古者“慎终、追远”(《论语》),事死如事生。陵寝所在,神灵所栖,不得惊扰。
边墙乃兵事,凶也。于陵寝祖山之顶、禁山龙脉之间兴工动土、修筑墙墩,既以凶事惊扰神灵,亦破坏陵寝风水,无异于招致朱家灾祸,导致国运大凶。
于是,边墙于天寿、川草花之东、西两侧嘎然而止。
《明实录北京史料》(第二册第666页)载:“弘治十四年(西元1501年)七月庚申 ……永宁卫雁尾山至居庸关之石缝山,东西四十余里,南北七十余里,火延烧七昼夜,风大火烈,焚林木略尽。去皇陵禁山仅二十余里”。(笔者注:《明史》为石纵山,疑为笔误,以《实录》为准。)
雁尾山,延庆县永宁镇所属,石缝山,龙泉峪敌台以西几公里处偏南,延庆县大庄科乡所属。
《明实录北京史料》(第三册第572页)又载:“嘉靖四十五年(西元1566年)七月壬寅 兵部覆:蓟昌二镇守臣言,……灰岭外通白龙潭、谎炮儿等处,恐间阑出入,复成蹊径。往者明禁甚严,宜再申饬提督太监总兵等官率属巡诘,以慎封守。并令及时于禁山一带相地种树,以固藩篱。……从之”。
灰岭为明陵隘口,在上口村北二三百米处。其北紧接龙泉峪西山顶敌台,再北,走向为大庄科乡——晃坡(谎炮儿,现废弃,遗址尚在,公路由其西一公里处通过)沟——永宁镇。
上述例举两文表明,龙泉峪、石缝山之内,已被列为“禁山”,应“率属巡诘,以慎封守”,并“相地种树,以固藩篱”,而非“修建墙墩”。
世宗狂热崇尚道教,在宫中深居简出,求道炼丹,二十余年不理朝政。此道边墙,为世宗经历“庚戌之变”后,于嘉靖三十年所建。至此,我们已然明了世宗之用心。
笔者在1:5万地形图上,沿长陵向上划一经线,与龙泉峪西山敌台纬线相交。结果发现,敌台坐落于长陵之东三里处,并未在陵寝山后压住长陵。上文介绍旧式墙体向西南延长三里,即便如此,也未曾到达长陵顶部。
我们在八达岭以东边墙高处回望,八达岭、青龙桥、石佛寺两侧山势及边墙走向尽收眼底。
边墙由八达岭东山向东南逶迤,径直抵达川草花顶山根底部,再东南仍有漫坡可走,而却在此处嘎然而止。其原因极为明了,边墙不能翻越祖山。
边墙由“川字一号”台向南延伸一百米许,仍有旧边向前延伸六十米。这段旧边,应为嘉靖三十年所筑。其与龙泉峪旧边原因相同,万历等朝加修时废弃不用。
大凡敌台编号,都习惯取自管辖隘口的第一个字,如“沿 ”字编号敌台取自沿河城,“茨” 字编号敌台取自茨沟营。
而敌台“川字壹号”周边,却无与川字有关隘口、城堡。这一带原属于石佛寺隘口,按理应编为“石字某某号”。
川字答案简单至极,祖山川草花顶山下敌台,当以川字为编号,当以川字为荣耀。
龙泉峪←→石佛寺断边成因难题之最后题解:
史料表明,隆庆五年,蓟辽总督刘应节、天启二年,巡关御史梁之栋对于断边成因早有阐释。
笔者以传统思维方式详细研判之,勘舆套用之,竟完全吻合。现一言以蔽之曰:
陵寝重地,祖山严禁,风气关乎国运兴衰,修筑墙墩,不便宜作。
于是乎,东西两路边墙,虽龙行虎跃,威风八面,然至于山陵重地,亦似尘埃落定,俯首环拱于祖山之外,无入雷池一步。
古人,诚不我欺也!
图片1:由西向东张望川字一号
图片2:西山敌台向西水峪方向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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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书于
2006-02-03 00:05:31 发表在分类:
明边专论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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